【天使夜】止于异端（9）
一个……复健一般的过渡章，总有一种15章以内能完结的预感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写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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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科尔特简直不明白，沃伦到底是怎么说服的琴和斯科特给他搬家。他只是去吃了个午饭，回来宿舍就空了。
“是我干的。”正当科尔特对着空空如也的宿舍发呆的时候，李千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抱歉科尔特，不能提前通知你。我联络了琴和斯科特，他们把你的东西搬到了天使的家。”
“为什么？……”
他侧过头稍低了视线，颇为困扰。
“Well……我的朋友。”李千欢的东方脸庞上显出一种与她的年轻不太符合的温情笑意，她安抚地握起科尔特的爪子，“你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不是吗？不妨把你的困扰都告诉他，你明明也很想和他朝夕相对地过日子。我相信沃伦，他会为你的顾虑想出完美的解决方式。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我觉得，但依然困扰你这么多天。”
门廊玄关外的阳光暗了一瞬，一双羽翼从舒展到合拢，高大英俊的沃伦·沃辛顿自灿烂日光中步进，先是礼貌地和女士打了个招呼。
“Okay，现在离上课还有一个半小时，而且下午你要是不来我可以负责给你请假。”李千欢摆摆手笑着后退，“所以你俩谈一谈吧。”
待她消失在转弯处，沃伦覆上科尔特的手腕把他拽进了那个前宿舍并且关上了门。
“你生气了吗，科尔特？”
科尔特摇摇头，双手交握住了沃伦的一只手。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沃伦也微抬起手让他握着。“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你会觉得很可笑。”
“我不会的。”
“好吧，呃……”科尔特斟酌了一会儿，“我觉得我住进去好像吃软饭的啊。”
“……？？”沃伦睁圆了眼睛。
“我是说，……”科尔特用拇指在沃伦的手背无意识摩挲，他和对方额头相抵，沉默斟酌着措辞，“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过去物质贫瘠的生活让我无法接受自己欠别人的东西。搬到你的房子，我觉得付你住宿费你不会要，可我又不能心安理得地……照单全收你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提起这个问题，你或许会觉得无足轻重或者我很可笑……”
“我没有觉得它很可笑。”沃伦抿抿嘴回答，然后显出一种很可怜兮兮的神情。“但这个问题让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难过。难过得要死。”
科尔特被他逗笑了，双手玩闹性质地合起来轻砸了一下沃伦的手背。沃伦也跟着笑出来，掌心合拢把他的双手裹在手里，话音里带着未歇的笑的尾音含混又温和地低语：“其实这个问题在我看来倒不是这样的角度。”他俩离得太近了，根本用不着睁大着眼睛，科尔特看着近在咫尺的沃伦的淡金色眼睫，等着他的下文。
“比如我有一个苹果，想和你分享一半，再比如你有一个冰淇淋，你觉得很好吃于是让我也尝尝。不止如此，无论好的坏的我都想让你参与，我的喜怒，我的狂暴和冷漠和绝望和所有的一切，有形的无形的，我都想和你分享。而作为我生来带着的一部分，财产也不过是我的既有物，是想和你分享的其中一件事而已。你看，它能买到让你开心东西，那它对我来说就是有用的。如果不能，就没有用，仅此而已。”
科尔特被这个理论弄得愣了，但他想来想去竟然无言以对，他只能哑然半天地看着沃伦。他哑然无语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沃伦一开始觉得自己有点煽情，或者说有一点诗意，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口才棒极了，颇有乃父之风。毕竟说服这样一个人接受他这个富二代这种棘手问题不是人人都能解决的。
“……其实我两年之后，我打算留在学校，如果我够格做一个老师……”
“是的？”沃伦抬眼。
“所以就能和你一起养家啦。”
“好，我非常愿意。”沃伦看着科尔特笑眯眯的眼睛说。他心底冒出了雀跃的泡泡，在这个日渐复杂和叵测的世界上，这个小恶魔单纯而热烈期待着“家”或者说一个一生的婚誓并为之努力着的样子，简直是太让人喜欢了。
……顺便自我检讨一下，为什么他家有这么多钱，不能让他体会一下贫穷和疾苦。沃伦假情假意地想，他攥着科尔特的手心念电转，脑子里过的全都是带着科尔特全世界转悠吃吃吃玩玩玩买买买。沃伦啊沃伦，一个表里不一的富二代。
科尔特亲了他一口就跑去上课了，沃伦走出了泽维尔学校一阵神清气爽，飞到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打算扫货。这周围一带变种人和人类一样多，所以也对他的大翅膀见怪不怪，还有女孩儿小声尖叫好帅。他撩了一下有点长长了的头发，心情好像飞到了天上半天下不来。
哥有男朋友了，哥要和男朋友同居了，还能逮到机会做点不能言说的事。感谢上帝，善良的上帝，哥感谢你一辈子。
可是科尔特的必需品并不缺什么，他没有什么可以为他添置的。沃伦转了一圈以后发现了这点，晃了晃翅膀只好拎着一瓶可乐结账。
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和倒退十岁无异，要么怎么说恋爱使人年轻。
科尔特下午只有两节课，他下了课后请教清楚了作业，没有直接闪到客厅，而是瞬移到了熟悉的门外。他莫名有点觉得紧张，深呼吸一口，在这个房子归属沃伦后第一次礼貌地轻轻敲敲门。
门几秒就开了，证明屋主人与门的直线距离不超过沙发那么远。沃伦穿着宽松柔软的灰色的棉睡衣，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似的，对他轻松地笑着。“欢迎回家，科尔特。”
小蓝魔跳着走进了自己家，紧接着被自己的男朋友抱着举高高了。他机智地一低头躲过了差点磕到的吊灯，“嘿你是不是故意要砸我的脸？”
“哈哈哈哈上帝作证我没有。”天使抱着他乱走，科尔特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脖子这么灵活，居然是躲吊灯练出来的。他笑得停不下来，说话断断续续，“上帝说你……分明就是这么想的，别不承认了沃伦。”
“天啊科尔特你几岁？”
“三岁，你呢？”
“我比你大，三岁半了。”
“都三岁半了。”
“啊。你得叫我一声哥。”
“无需谦虚，叫你叔叔都行。”
沃伦喜欢极了他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大男孩儿的蓬勃又活泼泼的朝气，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英朗又带着点可爱，人类的十七岁半对于这个命途坎坷的小恶魔过于无忧无虑，不过幸好现在还不晚。沃伦对未来没有什么太明确的期许，他只是想着，科尔特看起来很喜欢这个世界，那他就努力陪伴，带着科尔特好好看看那些他认为值得爱的东西。
想太多有害于智商也是沃伦的自保法则之一，他把科尔特放在沙发上（事实上由于笑得一个控制不住，科尔特几乎是扑到沙发上的），两个人抱着滚落到柔软的地毯上，沃伦的翼角还刮到了地毯卡住了。
“慢慢慢慢慢——不要抖，科尔特，我想知道明天早间新闻的时候你能顺利把我摘下来吗？”
“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控制不住……”科尔特都要笑没音儿了，他勉强压下笑抖着指头把翼角从地毯丝挂里解救出来，“是不是有必要把这个针织地毯换成另一种的？就是一面是毛绒的……那种。”
“必须要换，不小心挂地毯的天使可不是什么好的形象……”获得自由的沃伦懒洋洋地一把抱上科尔特的腰，“嘿哈尼宝贝儿我们来打游戏吧，我的游戏机都买了两周了。”
“堕落，堕落。堕落是可耻的。”科尔特嘀嘀咕咕，像被传染了懒病带着沃伦往前挪了挪，“我不能堕落，我的作业还没写……玩哪个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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